“公司天天开人，今天终于轮到我了…”

南方某些地区已经有人穿短袖了，但资本的寒潮里，还有人在紧裹棉衣……

 

各方裁员的新闻不忍直视，在铺天盖地的消息中——突然间，开始好奇处于旋涡中心的当事者们，他们的生活会发生哪些翻天覆地的变化？

 

比起冷冰冰的数据和分析，只有深入他们的生活，看到他们的困境和出路，你才会有切身的体会。

 

这不是昙花一现的热点，而是带有实实在在体温的生活。

 

 

 

 

 

1

突然就不用去上班了

 

公司决定裁员有无数种理由。

 

被大公司收购、项目被砍、搬离原办公地址、直接倒闭……这些都可能是结束的节点。

 

尤其在互联网行业，近段时间以来，几乎每隔几天，就能看到媒体上一波接一波、大大小小公司的裁员报道。

 

一时间，似乎所有人都在谈论和思考裁员问题。

 

前几天和一个程序员小哥哥闲聊，随口问了下他的工作近况，没想到，他说自己准备离职了。

 

我问他为啥，他意味深长地说：“公司裁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一句话，道出了个体在企业巨兽面前的无力感。

 

 

 

去年第四季度开始，至少十家大型互联网企业都传出了裁员风声，同时事实也毫不留情地推进着。

 

对众多跟着互联网这个行业一起往前冲的年轻人来说，他们的生活被改变了。

 

从收到被裁的消息，到交接运营工作，淑娟总共只花了三个小时。

 

第二天醒来，她摁灭了嗡嗡作响的手机，并发现这个举动没什么意义：

 

不用去上班，连工作日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工作日闹钟”。

 

 

对职场人来说，和早上打卡的搏斗是永恒的煎熬。

 

不过这天，奕帆起晚了正匆忙出门，突然收到同事的消息，告诉他不用急着来了，附上一张照片——公司的大门被铁锁牢牢缠住，据说是欠了物业的钱。

 

这件事终于击破了他对公司的最后一点信心，此前的八个月，他从没收到过工资，其他同事也如此。

 

 

展铿在一个有名的互联网企业做程序员，公司倒是运转得很好，他也跟着不停地运转，但每天有十二到十四个小时呆在公司，留给自己的仅有睡眠时间。

 

因此提起之前的经历时，展铿总避开“工作”这个词，而是固执地用上了“打工”。

 

“在写字楼上班，跟工厂流水线上班有什么差别？”

 

 

在采矿专业读本科的时候，展铿曾去煤矿实习，人被钩绳挂着，放进矿井里，上来时满脸黑煤渣，只能看到眼睛。

 

当时他觉得太艰难，不想从事这样的职业，便自学了计算机。

 

程序员的工作和矿井离得很远，却让他觉得有另一种压抑。

 

就好像记录程序漏洞一样，他的工作被计入了最重要的指标“绩效”，最终结算出了一个让他离开公司的低值。

 

 

 

2

误闯只有三间办公室的“集团”后，半夜被打骚扰电话

 

被裁员后的两周后，还没有offer，雪莹心里真的挺慌的。

 

从坚持找原来喜欢的行业和喜欢的工作岗位，到后来不再在乎公司的行业和规模甚至岗位，倩楠开始每天面2-3个岗位，也不会花费太多时间了解面试公司的背景了。

 

上周二晚上，她收到第二天早上面试的邀约，然后接受了。

 

进门一看，毫不夸张，只看到一个开放办公区域和两个会议室。

 

 

左边的会议室是全玻璃门，可以清楚的看到一个挺着大肚子的油腻中年男性在手舞足蹈的不知道讲什么，上身完全靠在座椅上，左手还拿着烟；

 

有个面试者20岁左右，坐得笔直，上半身向前倾，正面对面试官露出崇拜，惊讶的表情。

 

右前方的会议室黑乎乎的，倩楠拿了一张表坐下了。

 

扫了一眼这张表的全部内容，忍不住笑了，完全没有填工作经历和学历的地方好吗？？？简直就是个奇葩问卷，问题包括：

你想为家人做些什么？

你想为自己做些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份工作？

你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过了一会，前台把所有面试者叫到右前方的会议室看ppt播放，看到这么粗制滥造的ppt，加上整体氛围真的，真的真的很low。

 

雪莹无法忍受了，放下奇葩问卷直接走了。

 

 

 

第二天半夜，收到了那个公司面试官的好友请求，雪莹懒得理。

 

第三天半夜十点左右，她接到一个自称是那个公司的面试官电话，对方语气非常暧昧的问“我对你印象挺深刻的，方便说话吗？”

 

“您有事吗？我那天根本没面试就走了”，雪莹答；

 

他说“没什么事，我对你印象挺深刻的，方便聊一聊吗？”

 

“哦，不方便，没事我挂了”

 

然后挂断。

 

 

拉黑，这种小作坊千万别去，去了必后悔。

 

 

3

恐慌裁员裁多了，我又不得不招了一批实习生

 

现在人与人的寒暄已经不再说“你在哪高就”了，而是“你找到新工作了吗？”

 

但奕帆现在有点不敢找新工作，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坑。

 

 

 

雪莹很想在这段停下来的时间中，发掘自己真正适合与喜爱的工作，但房租、生活费并不会等人。

 

据说，她的一位同事在被裁员的第二天，就投出了几百份简历，因为他有老婆孩子，需要赚钱养家。

 

工作并不那么好找，展铿失业后参加了不少面试，有些多达四、五轮，持续五个小时，比马拉松还费时，结果仍一无所获。

 

 

 

年前，老板让林琳在最短的时间内尽量精简人员，即使有的team里的人员工作量非常饱和，也不得不挑最不影响产品进度的裁了。

 

林琳说让他们当着我的面，退工作群，交接文件和电脑的时候，她的大脑总会闪现这样一个场景：

 

假如有一天自己也会经历这些，怎么办？

 

 

 

年后回来发现一些部门实在是缺人，工作进度很慢。

 

大老板说“招实习生吧”。然后把原来一个人的工作量分成两个实习生的工作量，默认不要大四和研三的。

 

今天她面了五个候选人，其中一个明明简历有水分，对一份实习经历的描述不是那么像，林琳也没好意思戳穿，心累。

 

然后发了一条朋友圈“生活真艰难”，先屏蔽公司所有同事，再点击发送，但又不放心。

 

点击屏蔽名单确认了一遍，再一遍，嗯，他们看不到。

 

 

 

被裁员的感觉很不好。

 

呵，被裁员了也好，免得总是不敢看邮箱。


 

作者｜武媚娘

 

插图｜网络，侵删